文图/李万寿

从大荔来到乌审旗地质工作期间，认识了一种树，名曰：馒头柳，是乌审旗的旗树。这是内蒙古117队地质工程师陈工，在和我一起去巴彦柴达木村钻机的路上告诉给我的。

“馒头柳”远古时期名为旱柳，据说，无论生存环境多么恶劣，它都会“春风吹又生”。相传，旱柳曾经生长得高大威猛，耐旱力极强。某一年，无定河畔的乌审旗干旱少雨，几近寸草不生，导致先民们没有了烧柴，无法做饭取暖。他们狠心把旱柳拦腰截去，留下一人多高的主干，砍下的枝杈，粗壮的做了盖房的椽子，细软的做了烧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年的春天，被砍的旱柳树干上生出更多的新生枝条，多达上百枝，围在树干之上，竞相生长就像快乐的娃娃，不久就状如花伞，美丽异常。

先民们惊喜地感到，旱柳是神奇的充满财富的一种树，树干上的柳条越砍越茂盛，就像菜地里的韭菜一样越割越旺，且生生不息。树干由于矮小，也越来越壮实，每年都如期生出新柳条。如果停止砍伐，她就会死去。于是，先民们就把旱柳的名字改为“馒头柳”。

陈工的家乡远在包头市的一个农村，从东北的一所地质院校毕业分配到地质队后，首站来到巴彦柴达木村，一干就是几十年地质工作。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变成了一个白发地质老头，也和这里的“馒头柳”有了特殊的感情。早些年乌审旗巴彦柴达木村春天风沙大，地质填图时他就躲在树干后面躲避风沙，夏天野外没有房子就蹲在“馒头柳”下乘阴凉，冬天不能及时赶回帐篷时和队员从“馒头柳”上折些柳枝条，围着篝火取暖。

陈工在外工作多年也有美好的回忆。到了婚配年龄的时候，经人介绍了几个对象，听闻了地质队的工作环境恶劣，常年在外生活工作时，有的没有见面就散伙了。现在的爱人，还是经人指点后，让见面之后多说些地质队的优越性以诱惑对方的青睐，才终于成亲的。那年陈工动了一番心思后，写信邀约一个姑娘秋季来巴彦柴达木村观赏馒头柳。秋天的馒头柳远远望去，整株树像是一个大花盆，与温柔的垂柳不同，笔直的主干上生发出众多枝杈，柔软而韧性的伸向天空，茂密的枝杈，是新生的、是蓬勃的，充满力量与朝气；走近触摸，树干强壮遒劲，树皮褐色斑驳，看上去更像一位强壮的男人，讲述着岁月的故事。相见几天之后，交谈甚欢，情投意合之后，两人在秋天的“馒头柳”下定了婚约。

当我们走到巴彦柴达木村村部时，一路同行的地质队员小刘说，他家就在巴彦柴达木村。得知单位在家乡巴彦柴达木村有地质勘探任务时，满怀激情主动要求参加家乡的地质勘探工作，用自己的所学报效家乡。我们一起深情地读着路边牌子上的巴彦柴达木村记，村记中写道，这里既富陕北黄土情韵，亦具塞上高原古风，民风十分淳朴。农耕文明与游牧文化交融发展，形成独特的陕蒙民俗风情。田园牧歌、天高云淡，阡陌交通、满目葱茂，置身其间、恍如仙境，是乡村旅游，亲近自然的理想去处。然而，今春巴彦柴达木村与往有所不同，来自各地上千名地质队员聚集在这里会战——中石化长城能源化工（内蒙古）有限公司煤炭开发项目，非凡热闹，必将写进巴彦柴达木村村史。

我们行走在平坦的乡村柏油路上，一会时间走到了小刘家，草原上的一户寻常人家，独院独户而立，静悄悄草原上的一处港湾。蔚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牛羊悠闲，飞鸟成群，馒头柳一排排紧紧围拢在新建的房子前后，防风档沙，陪伴着他的主人。这仿佛就是陶渊明的《桃花源记》里才有的景象，避嫌养生的又一个好地方。小刘的祖上太爷原是陕北榆林人，现在生长在乌审旗的刘家子孙很少回陕北榆林，认定了这里就是他的故乡，深爱着这里的馒头柳和天然沼泽地。

小刘父母家有一千多亩草原，二百多亩良田，草原与农田延绵交汇处馒头柳成行成片，可谓农林牧业并举，相得益彰。他家的水井浅处5米，深处约13米，水质清甜可口。水美草肥牛羊壮为世人所羡慕，然而世人有所不知，这里深埋地下的乌金煤炭，其前身就是亿万年前的馒头柳啊！

我问小刘，你认识你村上人肖柳女医生吗？小刘说不认识。我说我认识肖柳女医生。去年冬天乌审旗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积雪覆盖了乌审旗大草原，路面难于辨认，几小时后我从巴彦柴达木村回到乌审旗感冒后住院在嘎鲁图社区卫生院，我的主管女医生姓肖名柳。几天后，闲聊之间，肖柳医生得知我近期在巴彦柴达木村工作时，肖柳医生高兴地说她娘家就在巴彦柴达木村。时代大变了，村民仍然老实憨厚，民风淳朴。家乡人都喜欢“馒头柳”，女孩的名字多与柳有关，他的父母也不例外，给她取了一个简单的名子--柳！当有人叫着她的柳名字时，就会想起家乡的馒头柳。缘于在巴彦柴达木村工作，顺便多看了一眼来自于巴彦柴达木村的女医生肖柳，她的身材就如同家乡的柳枝一样楚楚动人！

数不尽的馒头柳，不愧为乌审旗的旗树！她在我的心目中是一种奇特的树，在于她有粗状黑色的树干；在于她有数不清的柳树枝；在于她生长在毛乌素腹地乌审旗境内；在于她有传奇的历史和爱情故事；在于她有着庞大的群体，保护生态环境有不可替代的作用，美化了草原，审美价值无限。呵，多情的乌审旗馒头柳！

陈工和小刘在巴彦柴达木村

注：巴彦柴达木村位于乌审旗境内。

作者简介：李万寿，现在宁夏银川工作，地质学高级工程师、喜欢文学创作，自修汉语言文学专业，作品曾在国家级刊物发表，并有作品获奖。